北美莓果奶盖小姐🍬

我在山馆中,满地桐花落

【白元】只缘君(五)


—是ABO设定,小白在上面(什么) 防踩雷~冷坑不喜轻喷    依然短小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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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乐天,我向韦少傅家提亲了。”


白居易闻言,几乎是震惊地扭头看过去,身侧元稹正低着头踢水下的石子,目光深深坠进溪水里,眼眸低垂没有在看他,掩映的额发下神情安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他从来不曾觉得身侧拉着手的人离他这么远过,好像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整个长安,元稹在那头将得太子少保的庇护肆意沐浴着艳阳,而他在另一头孤寂,只能遥遥望着元稹的背影伤神,连带着脚下春溪流淌的溪水,都带上了彻骨的冰凉从脚底蔓延到心头。


久等不到白居易的回应,元稹看似有些不解地抬头去接白居易的目光。映入眼帘的是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正皱着眉,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自己又黯然转开。


“怎么了,乐天?”元稹的目光不依不饶追过去,执着要他给一个回答。四五步宽的小溪很快走到尽头,岸边绿茸茸的春草吸饱了阳光,为二人拭尽腿脚上斑驳的水珠。


两人在山民安置在路边的石板上背靠背坐下,柔软的浅草摩挲着脚底引起一阵痒意,又用细齿状的边缘在两人的脚上划下浅浅的红痕。白居易开了口打破沉默,声音里藏着漫溢的苦涩意味,如同含了一整口黄连:“微之,韦少傅官居二品,你能被他看中,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林间微凉的空气灌进肺叶,连着每一根血管都在震颤着疼痛,“你要好好待他的嫡女韦丛娘子。”


“这些我都知道。韦郎君爱才,数次向我暗示,韦娘子更是仰慕我多时……我向韦家提亲,也不能真算是不得已之举……”元稹的声音闷闷的从背后传来,末了几句话花瓣落地般说得极轻,白居易的心揪着一疼,他好像听出了什么难言之隐,和难以压抑的情绪。


“不过,既已提亲那便没有再反悔的道理,这门亲事母亲也很是满意……想来,我与莺莺终究只能尽于纸上寥寥几笔了。”话锋一转,元稹的脸深深埋进袖子里,不知为何却忽然提起了莺莺。


白居易自然是知道莺莺的。元稹时常拿了他为莺莺所写小说的手稿来找他,有时是询问他对字句的看法,更多时是趴在他桌上追忆他的莺莺。元稹为莺莺做的太多了,白居易时常这样想,他的一叠一叠诗稿,还有长篇长篇的小说。甚至现在到了要婚嫁了,心里还念着他的莺莺。


“微之,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娶韦娘子,便别再想着莺莺了。”白居易的语气忽然生硬起来,喉间像塞了一颗腌制得恰到好处的青梅,酸涩到疼痛。他察觉到背后的人低下了头,脊背似乎在轻颤,便站起身转到他面前。


“乐天,我没事。”元稹的声音仍旧闷闷地从袖子里传来,白居易拍拍他的肩,想着要说什么话安慰。他觉得自己的伤情简直可笑,元稹将婚,放不下的是初恋莺莺,即将投怀送抱的是太子少傅家的嫡女韦丛。他和他只能始于一见如故,又终于君子之交。


待到两人重新拉起手往山民的小道往山上走时,沉默便一路笼罩着以往无话不谈的他们。在山顶寺庙后厢房停下脚步时,夕阳已经收起最后一抹余晖坠进无边的黑暗中去了。大理石板的桌子在春夜里静默到冰凉,小寺僧为二人满上酒,二人接过酒杯对望着遥遥一举,便各自饮尽。场面寂静到诡异,二人明明撞进对方眸子数次,却都欲言又止。小寺僧终于耐不住性子,向二位大人告罪,提出要走,便随即在一片沉默中踮着脚尖离开。


寺庙里昏暗的灯光和大院其他厢房里透出的烛光透过层层的窗格漏在地上,影影绰绰都是模糊的光影,恍惚间好像儿时向往过的月光,撞在漆黑天幕的波纹上碎成淡白色的光点,在桌上酒杯里飘飘荡荡。


元稹捏着酒杯又仰头灌下,盯着那些飘忽的光点发呆。远处的喧嚣隐约透过重重的院门落在面前悬停的空气里,酒杯里又满上了酒,好像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心思也都无处遁形。


他的情绪很不对劲,浑身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丧气。先前他当然不是没来由提起莺莺的,他只是想堪堪悬着他的那份骄傲,想借着少有人知的过往试探白居易对他的态度,毕竟说缘分在于纸上寥寥几笔,这很明显喻指着他们不是吗?他相信白居易能听得明白,可他的乐天听了却冷了脸,叫他别再想莺莺了。


乐天是君子,对自己定然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元稹这样告诫自己,而他自己的一切,早就从几年前打上Alpha伪装剂,混入官场的那一刻开始就都错了。


“微之……”白居易忽然唤他,交叠在桌上的两手松开绞在一起的手指,胡乱地摆弄着白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溅起水花,碰撞发出叮当好听的声响,“我有话问你。”


“好。”元稹捏紧酒杯,举头又闷了一大口酒。他的嘴早在他还未想好时就急匆匆地回答了白居易,而他的心脏就在一片温热蔓延开的酒液里深深坠入谷底。元稹知道自己看似满不在乎的举止下隐藏着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有多着迷。


“你其实是个Beta吧,微之?”宜城的竹叶青酒喝了特别容易上头,白居易心里藏了事,此刻趴在桌子上神情看似已经有些微醺。他勾着唇看着元稹笑,看着面前人在昏暗月光下脸上难以抑制的抽搐神情。


“……?”元稹握紧了手里的酒杯,用一脸莫名其妙的嫌弃回应面前半醉的人。气氛沉默暧昧得太适合问点别的话了,可是这人在干什么?白居易心里偏偏认定了自己的猜想,颇有些自得地起身倒酒,酒液淋淋漓漓溅了他一袖子,他便握着酒杯笑:“微之,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现在我都要醉了,你怎么还这么清醒?”


“我不会喝酒?乐天,我七岁就会偷喝我父亲藏在地窖里的酒了。”元稹不满地敲着酒杯,很容易地就被对面的人带偏了话题,他拎起桌边的酒坛子来晃晃,然后随手往地上一砸,瓦片散花一样在地面上炸开,“你看,这一坛空了。大半都是我喝的。”


“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逃学,躲在地窖里一坛一坛地喝酒,直喝得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母亲把我背出去后,我在床上昏昏沉沉说着胡话,高烧病了好几周。”元稹看着酒杯里的酒空了又满,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浅笑着露出几颗雪白整齐的牙齿。


好像是想到了高傲矜贵的元稹醉醺醺的丑态,白居易一饮而尽杯中的酒,任由琥珀色液体顺着唇边滑落,伏在桌上勾起了嘴角:“为什么喝这么多?”


“我父亲去世了。”年轻人紧握着酒杯,垂下了眼睫,他的语气很轻,轻到出口的瞬间就融进风中不见了踪影,偏偏一字一句压在心口,仿佛有千钧重。


白居易看见他漆黑的睫毛,又长又浓密,闭着眼的时候像蝶翼,细碎地颤动着。他移不开目光,理智又告诉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面前的人,但元稹并未等到他安慰,深深吸气后又开了口:“我父亲走前,把我一生的路顺着我的心愿铺得广阔。但我真正踏上之后,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白居易没听明白。刚欲再问,面前的元稹就急急站起身来,拎起了酒坛给二人的酒杯满上酒,一边念叨着不说这些了。白居易顺着云间漏下的微弱星光看去,只能望见元稹微微颤抖的喉结,和漆黑双眸里若有若无闪烁着的水光。


白居易张了张嘴,直觉告诉他元稹此刻不愿意听到任何人的关切和安慰,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话被他自己掐灭在喉咙里,未出口便哑了声。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乐天?”元稹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似乎对这从未尝过的异乡酒味有些着迷,不知不觉已经微醺,淡淡的粉色从两颊晕开。


白居易当然记得,记得那年春日的酒会,记得艳阳下那张冲着自己傲慢扬起的脸。那日众人推脱着要白居易先开个头,可当他起身乘着酒兴,望着春光花叶随口发几句胡言,全场青年才俊竟都噤了声,只留一片沉默。


元稹便是在那样的春日里,骤然闯进他的世界。那时开酒会的亭子边种满了及腰高的芍药,轻盈的空气像是软绵绵的水,荡漾开来皆是潋滟的红波。元稹迎着阳光站起身来,轻抿一口杯中放凉的酒,沾了水光的莹润粉唇微张,一把清凌凌的声音荡在耳际,顺着他的意把诗接下,才情和风骨在字句间被白居易匆匆瞥见,就霎时惊艳了拂过脸颊的微风。


后来身侧的人告诉白居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那是元稹,是骄傲的元大才子,是藏了一肚子秘密,无人能接近的元微之。白居易遥遥望元稹一眼,看着身侧的人摇了摇头。“晴霞畏欲散,晚日愁将堕”,他早就猜到那是元稹,是该有人护在手心,等他渐渐剥落一身尖刺的元稹。


“乐天,乐天?”元稹看着桌前呆坐的人在月光下两眼发直,涣散的目光不知聚焦到了哪里,忍不住唤他。白居易猛的回神,旧忆太过美好,沉浸了就不想自拔,更不想面对眼下,元稹不仅未对自己拔尽一身尖刺,还要头也不回离去的事实。


“微之,我……”白居易什么都记得,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偏执地认为元稹是刻意提起他们的那些过往,只不过为了不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面前,元稹还是一身尖刺,还是不信任他。


“你不记得了,乐天。没事。”元稹从善如流地接过白居易断在空气中的话语,巧妙地藏好眉眼间四散溢出的酸楚和失落,唇齿一开一合间飘散出石榴红酒淡淡的甜香。元稹喝得有些迷糊,他抬手支住自己的额头,用力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


“微之,这酒后劲挺大,不然你——”


“可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元稹忽然出声,平时一字一钉干脆利落的口吻被酒精晕染得尾音有些拖曳,一句话带了些微的颤抖。他不胜酒力地顿了顿,似乎喝进去的酒液把反应力都延迟下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你为什么靠近我,是为了要揭穿我欺君吗?”


元稹一连串咬牙切齿的反问在白居易脑海里激起了大片的浪花。白居易也有些迷糊,他的酒量并不好到哪去。手里的酒杯见了底,白居易晕的厉害,晃了两下又被元稹一把拉住,两人一起轻轻趴在桌上。


“微之,我没有。我知道这是欺君之罪,可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好奇……”白居易也醉了,从小到大被教导得字正腔圆的说话方式被酒精吞下去一半,字句全都粘连在一起含含糊糊,“我是后来在兰台才问起这件事,你的信息素……”他艰难地选择着词汇,试图用不那么直接的方式表达,“我,我在城郊卖Alpha伪装剂的店里闻到过,一模一样,纸和墨的味道……可是现在我知道你是个Beta,我不会告诉——”


“等一下。”元稹拍拍桌子示意白居易闭嘴,他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一排雪白的牙齿恨恨地研磨过每一个发音,“我不是Beta。”


“好了微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居易带了敷衍小孩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又拿起了酒坛,却发现桌上的酒坛全都空了。他有点意外地看了对面的元稹一眼,他的微之不再笑着,反而皱着眉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勉强保持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之前在山腰小溪,你告诉我你脚上有胎记。”白居易旧事重提,不依不饶,“Beta的身体是普通人的身体,胎记青斑什么的总发生在Beta身上,你若要否认也说不过去。”许是感觉自己占了大理,要礼貌性地安抚一下面前的元稹,白居易拉拉元稹放在桌上的手,忽然转移了话题,“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能喝酒呢?”


元稹已经不想和白居易说任何一句有关性别的话了。他埋在袖子里的薄唇刻薄地抿起,抬手摸了摸自己散落的头发。深夜冰凉的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雨珠飘洒,元稹的嗓子因着酒精显得有些哑:“乐天,下雨了。”





—————TBC.


—什么,车🚗?距离车还有一百年吧~

—都看到这儿了就帮我点亮小红心小蓝手吧   要是有评论的话我会快乐到沸腾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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